曾爆过媛媛菊花1963年,北京大学毕业生樊锦诗选择到敦煌研究院工作,她的恋人彭金章则被分配到武汉大学,两人从此开始了长达23年的两地生活。1986年,她被批准可以离开敦煌,却选择了放弃。彭金章为了支持妻子的事业,离开自己一手创办的武汉大学考古专业,奔赴敦煌。其间,两位教授相隔2000多公里,樊锦诗经历了一个人拉扯孩子的艰辛,也承受了孩子不在身边的痛苦。但数十年间,他们将生活最好的日子留给了文化建设。如今,数字敦煌上线,敦煌莫高窟被赋予了新生命。9月17日,国家主席习签署主席令,授予42人国家勋章、国家荣誉称号。
有一天太阳升起,阳光普照敦煌,风沙围绕中的莫高窟依旧是安静从容,仰望之间,我莫名觉得心疼:静静沉睡一千年,她的美丽、她含着泪的微笑,在漫长的岁月里无人可识,而现在,过量美的惊羡者却又会让她脆弱衰老。
那些没有留下名字的塑匠、石匠、泥匠、画匠用着坚韧的毅力和沉静的心愿,一代又一代,连续坚持一千年。莫高窟带给人们的震撼,绝不应该只是我们看到的惊艳壁画和彩塑,更是一种文化的力量!就算有一天她衰老了,这种力量不应消失,我一定要让她活下来。
从内心深处我真想长期留在这里,永远留在这里。真好像在茫茫的人世间奔波了六十多年,才最后找到了一个归宿。
我们不仅着眼于当代的保护,而且努力做到完完整整、原汁原味地将莫高窟的全部价值和历史信息传给子孙后代,我们没有权利将留给子孙后代的文化遗产毁在我们这代人手中。
如果我这一辈子真能干一点事,没有虚度年华,那么我觉得这一辈子好像也还值,至于表彰不表彰,我觉得都是无所谓的。
1938年7月,樊锦诗生于北平,生活、成长在上海。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境非常优越。
中学时期,一篇介绍莫高窟的课文,深深地打动了樊锦诗,她对敦煌、对考古产生了兴趣。
1958年,20岁的樊锦诗考入北大,成了一名考古专业的学生。四年后,她报名到敦煌研究院实习。
樊锦诗曾坦言,选择去敦煌实习,其实“目的不纯”。她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向往已久的莫高窟。
虽然之前对它有一定的了解,但是当敦煌艺术真实呈现在眼前时,樊锦诗和同学们还是被震撼到了。
然而,敦煌的生活条件却和它的艺术水准形成鲜明对比。住的是土房、泥屋,没水没电,没有卫生设施,吃不到蔬菜,听不到收音机……
然而造化弄人,毕业分配时,敦煌研究院向北大要人,名单里有到过敦煌的樊锦诗。
父亲得知后,从上海写信向学校“求情”,樊锦诗却把“求情信”扣下,没有转交。
“自己已经向学校表态,会服从毕业分配,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这时怎能反悔?”
大学期间,樊锦诗谈了一个男朋友,叫彭金章。小彭毕业时被分配到了武汉大学。1967年,二人结婚,开始了长达19年的分居生活。
樊锦诗的大儿子在敦煌出生,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后来二儿子也在敦煌出生,由于无暇照看,放到了河北农村的姑妈家。
1986年,彭金章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放弃武汉大学的一切,调至敦煌研究院。一家四口终于团聚。
彭金章之所以放弃前景光明的事业,当然是因为妻子的坚持。用樊锦诗自己的话说,因为她“爱上了”敦煌,离不开敦煌。
夫妻俩也不是没有争执过,樊锦诗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最终,她对敦煌的“爱”战胜了一切。如她后来在回忆时所说:
“我在敦煌越待越久,对敦煌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深。而且我脑海里一直有着这样的念头:我在敦煌没做什么,难道就这么走了?”
她用专业的考古方法,完成了莫高窟北朝、隋、唐代前期的分期断代,取得了学术界公认的研究成果。
由她主持编写的26卷大型丛书《敦煌石窟全集》,成为百年敦煌石窟研究的权威著作。
对于一个家境优越的女孩子来说,敦煌的条件还是艰苦了些。那时她住在莫高窟旁边的破庙里,没有好的照明条件,晚上就是点蜡烛或者用手电筒照明(一直到她四十岁时,敦煌终于通电,她不需要再用手电照明),想与外界联系时则需要靠着研究所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一部电话。苍凉的深夜,四周是无尽的黄沙,有时还会有老鼠侵扰着睡眠。条件的艰苦给身心所带来的煎熬却又总是在她每次走进石窟时,得以平复。
23年,2000多公里,这是怎样的时空距离?对樊锦诗而言,这是留给文化血脉的一份坚守;对彭金章而言,这是对妻子人生选择的一种呵护。爱一人、择一事、终一生,何其普通,又何其珍贵。
把心血洒在哪里,哪里就有最动人的故事。回望两位教授数十年来的付出,不管经历怎样的相思之苦、心怀何种愧疚之意,都抵不过一份文化传承的责任。敦煌莫高窟,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樊锦诗的心,每一次召唤都让她意志坚决,而每一次选择都意味着夫妻二人更多的付出。一时的选择容易,一辈子的坚守却很难,但就是这样的一辈子,让莫高窟有了守护者,让敦煌多了一对“女儿女婿”。
每年数百万游客在敦煌,感受“密密层层的洞窟、成千上万的雕塑、精美绝伦的壁画”,可知这震撼人心的不只是千年之美,还有许多如樊锦诗、彭金章这样的“敦煌人”的不离不弃?在莫高窟对面三危山下的沙地里,有着一片特殊的墓地。从常书鸿到段文杰,再到更多我们或许不知道名字的研究者、保护者们,几十位将一生献给莫高窟的“敦煌人”埋骨于此,死后仍面对着守护一生、钟爱一生的文化瑰宝。聆听历史文化的回响,感受跨越时空的艺术,谁又曾想到,背后有这么多如戈壁沙漠一般看似寂寞却是无比辽阔的生命。
“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永远的敦煌、永远的莫高窟,可这“永远”二字有千钧重。它承载了樊锦诗们、彭金章们最实在的努力、最刻苦的付出、最坚定的勇气;也涤荡了浮躁的风气、扫除了浮华的市侩,更能点亮青春、呵护爱情、守护文化。历史是未来最忠实的伴侣,他们把心留在了敦煌,我们应送上感恩与敬意。
“莫高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樊锦诗淡淡的一句线余位听众动容。这位“敦煌女儿”语气平和地介绍着自己对敦煌的情感与责任,从桩桩件件看似普通的日常工作与生活中,听众们真切感受到了“坚守大漠、甘于奉献、勇于担当、开拓进取”的莫高精神。
10月12日,国家文物局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莫高精神”宣讲报告会,邀请“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国家荣誉称号获得者、“文物有效保护的探索者”改革先锋称号获得者、“最美奋斗者”称号获得者、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樊锦诗先生作“莫高精神”专题报告。
这次报告会得到了中央各有关部门的热情关注和大力支持,中央组织部、中央统战部、中央编办、外交部、发展改革委、科技部、公安部、财政部、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和旅游部、应急部、市场监管总局、政治工作部、后勤保障部等部门派代表出席,文化和旅游部直属单位、国家文物局机关和直属单位、北京市文博系统干部职工代表600余人参加。
樊锦诗先生1963年北京大学毕业,进入敦煌文物研究所工作,历任敦煌研究院副院长、院长、名誉院长,为敦煌文化的研究、保护和传承奋斗了56个春秋,并且还在继续做着贡献。国庆前夕,习亲自为樊锦诗先生颁发国家荣誉称号勋章。
通过她的宣讲,听众们不仅被樊锦诗及其家人舍小家为国家的精神所感动,而且为一代代敦煌儿女用实际行动塑造、形成并践行着“莫高精神”所激励。他们扎根大漠、前赴后继、不断进取,开拓创新,为发展敦煌文物保护研究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莫高精神”凝结着常书鸿、段文杰和樊锦诗等为代表的一代代文物工作者的坚守奉献、担当开拓和薪火相传;“莫高精神”更是广大文博工作者的共同精神财富,是做好新时代文物工作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和持久动力。
国家文物局局长刘玉珠在做宣讲会总结时说,我们要深入开展向樊锦诗同志学习行动,大力践行“莫高精神”,学习“莫高人”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对党忠诚的政治品格;扎根一线、爱岗敬业、择一事终一生的家国情怀;求真务实、敢于作为、使命在肩的担当勇气;改革奋进、矢志不移、锐意进取的创新精神,将“莫高精神”体现在日常工作各个岗位上,艰苦奋斗,忘我工作,担当作为,不负人民;将“莫高精神”融入文物保护利用改革实践,争做新时代中华文化的继承者、创新者、传播者。
中国人身上优良的核心品格,即安分守己,踏踏实实地把自己所承担的那份工作做好,以尽自己的责任,堪称优秀的民族精神之一。《敦煌女儿》没有给主人公注入拔高的品质,更没有让她高喊“热爱祖国”和“为弘扬民族文化贡献毕生力量”之类的口号,一如原型人物一样,舞台上,樊锦诗这个形象本真、朴实。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她接受学校分配来到荒凉的敦煌,是因为喜欢莫高窟的壁画与雕塑等艺术,但她起初并没有终生在此工作的打算。由于夫妻两地分居和孩子得不到照料,她也曾想调动到内地,甚至都写好了申请书。之所以一直没有走,待了一年又一年,是因为日子久了,樊锦诗对莫高窟产生了眷恋的感情,又受到常书鸿等师长、同事坚守敦煌行为的影响,认为在这里能发挥专业长处,不会虚度光阴。她终于离不开敦煌,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敦煌人”。既然留了下来,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研究和保护敦煌。在付出数十年艰辛劳动后,她在莫高窟艺术作品的分期与“数字敦煌”的建设上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樊锦诗的所作所为就体现了我们民族的精神,而这种精神,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血液中,尽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但是为中华民族绝大多数成员认可、信奉的老实做人、认真做事的品格,难道不可以被唤醒?事实证明,流溢着民族精神的“樊锦诗”形象能够引起观众共鸣,尤其是在脚踏实地的精神有所流失、社会风气比较浮躁的今天。
《敦煌女儿》努力将樊锦诗形象定位在既是一位一心扑在敦煌石窟上的学者,又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妻子和母亲上。她从心底里挚爱丈夫彭金章,刚到敦煌的第一晚就思念起他,幻想着“亲爱的人快来到这个谈情说爱的浪漫天地”。三年间,“她那边风沙漠漠思不尽,我这边江水悠悠情意长”。樊锦诗也想像别人那样,建立一个与爱人朝夕相处的温馨之家,故而向组织提出工作调动的申请,不是丈夫一个人的要求,而是两人共同的心愿。当她因实在放不下莫高窟里的禅定佛陀,放不下那些可爱的师长、同事们而决定依然回到敦煌石窟时,面对丈夫流下了痛苦的泪水:“眼前机会顺手丢,遗憾终生悔不休!新婚再要长别后,深恐幸福难到头。”一个人带着孩子时,为了正常工作,她将孩子捆绑在床上(在敦煌不易找到保姆),以致来探亲的丈夫看到后火冒三丈地追问:“他到底是我们的儿子,还是那路边的羔羊?”其实,作为母亲,樊锦诗自然疼爱孩子,换尿布,温奶瓶,给生病的婴儿喂药,天下母亲做的,她何尝少了一样?孩子的一颦一笑,时时牵连着她的心肠。
樊锦诗是伟大的,但剧目没有为了突出她的伟大,便用别人的“渺小”来反衬,而是让她和同事们形成红花与绿叶的关系,通过情节让观众认识到:她这朵“花”之所以艳丽,是凭借了绿叶们提供的养分使然,尤其是常书鸿的人格对于她的成长具有积极的影响。常书鸿,一个成名的画家,为了守护和传承敦煌这一份宝贵遗产,毅然放弃了国外的优裕生活;为了敦煌,美丽的妻子离家而去,他也在所不惜;为了敦煌,他准备从莫高窟的九层楼上跳下,以自己的死来阻止无知者的破坏。樊锦诗从老一辈和同辈“敦煌人”的身上得到了情操的熏陶,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坚定了人生的方向。
平心而论,如果仅仅是因为在敦煌工作了50多年,樊锦诗并不会为人们如此敬仰,待这么长时间的人毕竟不是一两个。她被人们由衷钦佩的根本原因,是在这半个多世纪里克服了种种困难,让生命放射出了耀眼的光华,她和诸多敦煌学者一道努力,彻底改变了“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却在国外”的状况。仅以“数字敦煌”来说,建设工作量之大是让人惊骇的,仅做一个300平方米壁画的洞窟数字化工程,就需要拍摄4万余幅照片,并须繁复地拼接,而莫高窟壁画总面积多达4.5万平方米。“数字敦煌”建成后,美丽的敦煌才能找到“容颜永驻”的一条渠道。
“这跨越半个多世纪的敦煌保卫战,至今还在继续,如果没有樊锦诗这样的人,我们的敦煌,可能要比古代快一百倍的速度,走向死亡,如果没有樊锦诗这样的人,或许500年后,再也无缘亲眼目睹敦煌莫高窟,这份珍贵的世界文化遗产,从青春少女到满头华发,樊锦诗守护国宝半个多世纪,她有愧于家庭,有愧于孩子,也怠慢了自己,但却用一生的守望,换来了莫高窟壁画的永久性保存,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说,这件事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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