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模何梵趣加互娱总裁,韵文博鉴创始人。曾任盛趣游戏副总裁、总经理;中国文化产业协会理事,浦东工商联执委,浦东青年志愿者协会副会长。2019年“上海市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
网页游戏全球商业化成功第一人,国内数字营销最早的实践者和标准建立者。连续创业,推动中国文化产品落地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近年来致力于中华文化传承事业,扎根于功能游戏、文博文创业务,主导、打造了国家“互联网+中华文明”重点实施项目“文物加”平台;主导的“南海更路簿”等项目先后入选“上海市文创50条示范项目”、“上海文化品牌示范项目”;实践了多个国家级“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文化国门”重点示范项目,助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更快、更好的走向国际。
我是陈玉林,来自趣家互娱,一家立足于全球市场的科技文化企业。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读书,至今藏书已经有六七千册,也做过记者,写过内参,创办过报刊杂志,发表过很多文章,也因为这些过往的经历让我对文化有了一些不同的理解,文化其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余秋雨说文化是苦旅,西方的哲学说文化是悲剧,但其实从我的亲身经历的理解文化是自信自强的力量。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文化的理解是在一个旁观思考和探索实践的过程中去领悟和感悟的。
10多年前,因为我在原来的企业做过很多的捐助希望工程的这样的事情,参加了上海代表团,来到对口援建的云南的文山州和贵州毕节,我们之前更多的想到的是我们改变了当地的小孩子的学习生活,帮助他们捐献了更好的校舍,他们可以通过电教化的方式跟我们北上广的学生一样,可以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我们是带着美好的憧憬和看到改变的愿景去走访的,至今我印象特别深刻,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们的车走过了云南很美的风景区——普者黑(旅游景区),突然拐进了一个漫天黄沙的这样一个乡村小路,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来到了一个,怎么讲,用我们现在在电影里看到的,可能江浙沪四五十年前的一个非常破败的小镇,然后在我们的车行过的尘土飞扬中,路边有很多的小孩子背着大包小包拖着蛇皮袋,有一些还抱着更小的小孩子,后面还跟着可能其他的一些小孩子,风尘仆仆的像负重的大人的样子,非常疲惫的在赶着路。陪同我们的当地的副县长说,因为并校的缘故,他们很多的原来山区的小学都已经没有了,所以很多的孩子都需要在周日当天一大早从家里出发,跋山涉水几十公里的山路要走一整天,来到镇中心学校寄宿学习,而为什么要带着更小的小孩子,有一些明明四五年级的孩子要背着两三岁还跟着弟弟妹妹这样的情况,其实因为当地很多的父母长期在外打工,小孩子没有人照顾,只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来上学,所以在他们课堂上听到小娃娃的哭闹声非常习以为常的。
我们下车之后看到了校舍是我们捐建的,非常现代化了,但是旁边的宿舍依然是非常原始的,几十个孩子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然后里边很多的小孩子。我们非常感同身受,我们也有孩子,我们北上广自己的孩子还是在娇生惯养的时候,看到那些那样弱小的身躯在自己铺着床铺,在照顾着弟弟妹妹,还要做做作业。然后很多孩子一个星期的口粮就是带着一包馒头,甚至连榨菜都是部分同学的奢侈品,我们非常感动,甚至也带着一些疑惑,我们后来又参观了他们为了改善自己的伙食,一周才能吃一次肉,他们自己养的小黑猪,我们也去参观了他们自己种的菜,然后我在校门口就拦住了几个刚刚赶过来的学生,有一个小女孩跟我的交流,让我至今记忆深刻,她是典型的五年级的带着弟弟妹妹来上学的,我看到非常疲惫,因为背着弟弟还拎着书包拎着口粮,然后还有一个妹妹跟着后面跑,我就问她累吗?她很羞涩不回答我,我说你读书这么努力的这么辛苦来上学,还带着弟弟弟妹妹上学,你为了什么?回答是让我非常吃惊的,没有我们想象的,我们可能在北上广想象的宏观的理想,要改变命运的怎么回答?没有,她说她只是想多认识一些字,可以更早的去到他爸爸妈妈打工的城市,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也能尽快的打工,能养活帮助家庭、贴补家庭。
后来我又问了其他的几个学生,大同小异,留守儿童对未来的理想或者是局限于他们的物质生活和视野的条件,他们对未来的展望,对未来的理想是跟我们所谓的物质富裕的人想象的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像背母上学的刘秀祥那样子远大的理想可能是有出入的。
我就在思考,我们既然建了那么多希望小学,帮助他们改变了物质的外在的一些条件,但是他们的精神真的改变了吗?他们真的能通过我们外在的物质的捐助,能改变他们未来的人生理想,改变他的人生轨迹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后来带着这样的困惑,我把这个问题在2018年我在去参加敦煌文博会的时候找到了一些答案。
我们现在看到的敦煌,看到的是飞天,看到的是九色鹿,看到是非常艳丽的壁画,看到是国际上的煌煌的敦煌学,是一门国际学科,看到的都是文化的博大精深,看到的是文化之美。但是我到了敦煌之后,我接触了敦煌研究院的很多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很多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说常书鸿,我们敦煌研究院的第一代的这样的守护人,他放弃了在巴黎优渥的留学生活,到了当时建国之前,敦煌那么一个茫茫的戈壁沙沙漠之中,在那去坚守,他为了什么?樊锦诗,我们第二代的敦煌的守护人,她放弃了北大毕业之后,北京上海非常好的工作条件,去接过常书鸿的接力棒,她为了什么?包括后来的王旭东院长。最让我感同身受的就是我们去参观榆林窟,去参观毗卢寺,榆林窟是一个方圆几十公里杳无人烟的戈壁,我们知道当时他们的守护人,就是现在的榆林窟的研究所的所长,曾经长达十几年,一个人坚守在榆林窟,那是个什么样的条件?榆林窟曾经因为杳无人烟,因为得不到太多的资金的补贴,一看到连房子都没有,连电都没有。曾经好几个春节,他的爱人不得不陪着他,在零下十几度的洞窟里点着煤油灯在那守窟,他们为的是什么?我后来去了毗卢寺,毗卢寺也是,从黄河刘家峡水电站要坐船几十分钟才能赶到,没有任何其他出路的这样的一个被水围绕的山谷里边,现在的毗卢寺的研究所的所长,当年也是一个人露营在漫天的蚊虫之中,在对话连动物都没有回响的这样的一个苦寒的环境之中,坚守开始挖掘保护毗卢寺,成了现在非常好的旅游景点,拉动了一方经济。
其实我非常困惑,这些人都是很高的学 历,比如毗卢寺研究所的所长是武汉大学毕业的,也可以留在大城市,这样一批人都是有非常好的留学背景,大城市背景,他们为什么放弃了大城市优渥的生活,来到这样苦寒之地,其实比我们第一次去的很多希望小学地方的物质条件更加的贫瘠更加的艰苦,他们一守就是几十年,为什么?
后来我也跟他们这些当事人有过一些交流,他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豪言壮语,他们只是说因为我们喜欢文化,我们不来保护它,可能就是对历史的犯罪,所以我们来了。说得很质朴,我们坚守就是因为我们做了之后,我们感觉到有获得感有成就感,而他们看到的是通过他们的努力,敦煌学成了一门国际学科,然后像榆林窟、莫高窟、扁平寺、天柱山这些石窟都成了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把当地的很多的原来非常落后无人问津的小城小镇,都拉动成了旅游胜地。很多当地的百姓通过旅游经济发家致富,他们感觉很有获得感,不仅仅在文化上面让文化得到了弘扬,而且还真正的帮助到一群人实现了脱贫,实现了致富,他们觉得我们很富足,我也问他们,我说你们考虑过离开敦煌离开这些很艰苦的地方吗?他们说我们一辈子就扎根在这儿了,这对我的触动是非常大的,所以后来我就在思考云南的西方小学孩子们的回答和这些守护人的回答,能给我本人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改变。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对文化的理解,我是从旁观的从思考的角度在理解文化,但是我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我从敦煌回来之后,我就开始做文化扶贫的工作,我创办了韵文博鉴,我通过非遗传承人的扶贫这样的文化扶贫,通过一些艺术的扶贫,然后去开始进行实践。
我举几个例子,比如一个是甘肃环县的皮影,当年甘肃环县皮影是陪着周恩来总理出访多个国家,被西方称为东方魔幻的这样一门艺术,但是事到如今没有小孩子再去学习了,觉得皮影已经很落伍了。当地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高兴旺老师他很落寞,他不知道这皮影还有没有未来,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去学习。后来我们就帮助他重新去设计运营,打磨他的皮影的美感,然后帮助他去对接很多的大的公司,去丰富他的作品,然后帮他实现商业化运营。我们用了一年的时间帮助甘肃环县皮影实现了几百万的产值,当地的四里八乡的好多乡亲一看,高老师的皮影又能赚钱了,然后都把孩子送过来,拜师跟他学习,高老师非常兴奋,他说我这门技艺我从来没想到通过你们的手,他一直要给我们送锦旗,能重新焕发了让他对技艺传承下去的这样的蓬勃的希望。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我们甘肃庆阳的香包,当年八路军的最早的军费就是靠庆阳的很多的老百姓一个的绣着香包微薄的收入来支持我们八路军最早的军费。到了现在,香包其实它是非常正宗的中草药香包,市场是很小的,走不进大的市场也走不出当地。我们也是说帮助他们联系当地的非遗传承人,帮助他们组织很多的留守妇女一起来做香包,然后我们根据我们重新调整过的这些纹饰,然后整合成礼盒防疫礼盒卖到北上广,甚至卖到国外,也是一年多的时间,帮助当地实现了几百万的产值。一群留守妇女很兴奋,但我没想到在家里做的手工活,就赚到了比出去打工还多的钱,她们觉得我们现在很有获得感,然后当地的非遗文化也通过这样子的一些运作开始以星星之火开始燎原,就是很多的人加入进来,他们觉得看到了新的出路。
所以通过这样的一些非遗传承,其实包括我们后来跟云南的苗银、安徽的根雕,我们做了很多这样的非遗产业化的事情,我们不知道我们最终能影响多少人,但是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开始的影响一个人、一群人、一片人,我们已经开始影响一个村、一个乡、一个镇,假如我们坚持做下去,或者说有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来做下去,我们就有可能真正的让星星之火开始燎原。
其实这两年我们在文化改变生活的这样的道路上还做了很多事情,比如我们趣加互娱的游戏里边,我们也做了很多的这样的文化弘扬和传承的工作。我们把上海石库门做了原封不动的数据化的采集,放到我们的产品里边。我们在园区里的九点水美术馆,今天也有一个大展开幕,我们也坚持把我们很多的中华民族非常正统的优秀的文化来做集中的展览,来影响我们作为社区的居民、我们园区的工作人员。
其实我们想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或者我自己的一些心愿是什么?我小时候我对文化的理解可能就是想多读一些书,多写一些好的文章。但是后来发现我到了云南,到了敦煌之后,我发现我对文化的理解还是比较浅薄的,我后来开始实践这几年的探索,告诉了我可能在文化的改变命运的道路上面,物质作用是非常有限的。我们对未来下一个10年中国的发展,或者说我们民族复兴来讲,仅靠物质是不行的。那么可能更需要我们更多的人躬身入局,亲力亲为,一起来把文化的自信,特别是我们20大提出的文化的自强,怎么样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起来,才能带动更多的人一起来了解到文化对我们社会真正的改变,以及文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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