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辛香料同人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既是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也是文化的载体,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同样体现在中华优秀语言文化之中。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语言文字工作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对新时代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传承发展提出迫切需求。就加强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研究阐释和创新传播问题,本报记者采访了北京语言大学教授李宇明。
李宇明:中华语言文化渗透在国人的生活中,包括书面文献、口语文化、文字文化及书法艺术。书面文献负载着最为重要的中华文化,记录着中华民族的历史。口语文化是指贮存于地方语言中的文化,是主流文化的通俗体现,充满着民间智慧与生活情趣。中国文字文化是巨大的宝库,发展出丰富的印刷技术与工艺。中国各种书体的传承发展,构成了灿烂辉煌的中华书法艺术。而非语言文化的理解与传承,也离不开语言(文字)的支持。只有通过语言的阐释,才能很好地理解这些文化的意义和内蕴。由此可见,语言文化是文化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中国社会科学报》:对于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传承发展而言,加强研究阐释和创新传播的意义和必要性是什么?
李宇明:文化在历史长河中产生并发展演变,文化也因而具有时代性,对文化需要秉持客观、科学、礼敬的态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对于传统文化,我们应随着时代的进步、随着生活中的应用而进行转化和创新,要不断赋予传统文化以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通过对传统文化的不断补充、拓展、完善,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得到传承,且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逐渐形成新时代的文化。此次印发的《意见》强调对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研究阐发、教育普及、保护传承、创新发展、传播交流,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我国的语言文字工作一直都重视对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记录保护、研究阐释和创新传播。比如,2018年开始的“中国语言资源有声数据库建设”和2015年开始的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用多模态信息技术把中国的汉语方言和民族语言进行了调查、建库和开发利用,形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语言保护工程,目的是尽力保存、科学保护中国口语文化。再如,国家语委支持甲骨文等古文字的研究,推动甲骨文于2017年12月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十几年来,“中华经典诵读工程”和“书法进校园”活动得以持续开展,推进了全国中小学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
《中国社会科学报》:在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研究阐释和创新传播方面,存在哪些瓶颈或不足?
李宇明:文化应当活在当下,滋润当代人的精神与生活。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需要认真探索传统文化的融入方式。如书法、诗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明珠,要进入中小学也都存在如何更好地适应中小学教育的问题。书法必须临帖,字帖多出自古贤之手,有繁体字、异体字等。小学生正处于进行规范汉字教育的阶段,需要牢固树立国家通用文字的意识。小学书法教育怎样处理古今文字的关系值得研究,特别要注意避免产生繁体字是“正统”、简化字是俗字的文字观。
唐宋以来的古诗词塑造了我国“诗歌王国”的美誉。但是古诗词用的格律不是现代的,学生依照古韵作格律诗,平仄、押韵方面还是有些困难。依照现代汉语的语音体系为标准来填词作诗,就便于文化的传承。2019年,国家语委发布的《中华通韵》,就是这样一部新韵书。它的出版不是要取代旧韵书,而是在尊重个人选择的基础上“知古倡今、双轨并行”,与当前使用的旧韵书并存。提倡和引导使用《中华通韵》,将推动中华诗词新韵使用的规范化,更好地满足新时代韵文需求,助力全民族文化素养的提升,促进中华优秀语言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李宇明:我国的口语文化主要集中在乡村,如何通过口语文化支持乡村振兴,在乡村振兴中保护、发展口语文化,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在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方面,一定要有浓厚的语言意识,了解语言文化是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在文化的保护传承中注意发挥语言的作用,注意发挥语言教育的作用。
文化不是外我之物,文化传承不能靠灌输,要重视参与,让大家在实践中去体验、去内化养成。特别是注意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涵更好更多地融入生产生活各方面。比如很多甲骨文文献,应当编纂全民读本,使全民的文献素养由“四书五经”提前到殷商时代的甲骨文献。再如做好地方史志的数字化工作,让自唐以来的地方志从藏书阁中走出来,真正为多方研究所用,为大众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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